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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探局2】CH1.魔探局總部(上)
2012/06/21 § 2
艾瑞克走出考場,在門外差點撞上一個人。
「噢,抱歉……」他道歉,一抬頭卻對上一雙牛眼——真的牛的眼睛。
「沒關係。」牛頭人客氣地回答,嘴裡發出的聲音像一陣低沉的轟隆隆。
「小聲點,諾丁,我沒告訴你這裡在考試嗎?」他們身後的門猛然被拉開,監考負責人探出頭來瞪著他們。如果艾瑞克沒看錯的話,那傢伙的頭髮裡真的有火花在跳動。
牛頭人搔搔腦袋,正想再開口道歉,卻被對方一記瞪眼給壓了回去,於是沉默地離開了。
「還有你,考完了就快走開,別在門前逗留。」負責人又轉向艾瑞克,似乎把他也當作一部分的噪音來源。
艾瑞克聳聳肩,乾脆地往走廊另一邊走開。
途中,和他擦身而過的一位蛇髮女妖和蜥蜴人注意到他胸前別着的准考證,對他報以親切的微笑,雖然當一群蛇全都發出嘶嘶聲湊到你面前的時候很難保持鎮定,但基於某種危機意識和禮貌,艾瑞克還是強迫自己微笑點頭示意,然後飛也似地逃到少人的走廊盡頭。
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魔探局的總局,他和蓋文為了參加一年三次的執照探員考試和能力檢核,一大早就跟著正巧要來總局辦事的貝斯特,透過美國分部的中繼傳送點造訪世界上最高魔法執法機構總部。
外人只知道魔探總局位於德國某處,但是詳細位置除了高層之外沒有多少人知道,也不能使用任何一般管道到達,只能透過各地魔探局分部所設立的中繼傳送點往來,這也是唯一能夠到達魔探總局的方法,其他的交通方式全部都被魔法屏障限制。
雖然聽起來位置保密到家,可實際上每天來往洽公工作的人還是非常多,他們早上來參加考試的時候,中繼中心的人潮看起來就和上班時段的地鐵擁擠程度差不多。
照理來說,原本應該經過兩次查核考試,見習探員才可以參加升級考,不過由於布蘭琪從中斡旋,提交年資證明資料,他們才得以破格參加考試。
當然,他們那位有專家戰鬥執照的豹人女局長打從一開始就表示得很清楚,她之所以幫忙,是因為要是她自己手下竟然只有兩個連執照都沒有的探員屬下會讓人笑掉大牙,所以要是他們這一趟沒辦法合格,最好自己提著頭回去見她。
艾瑞克相信自己的筆試沒有問題,他有自信至少能答對一半的題目。真正的難關是下午的術科測試,他的槍法很好,不過在靠魔法戰鬥的範圍裡,只是個普通人的他毫無優勢可言,雖然他申請的是技術探員的職位,但艾瑞克還是有些緊張。
他靠著牆掏出手機,剛開機就看到有一封來自艾梅麗莎的新簡訊。艾瑞克有些遲疑,但還是打開了它
抱歉那天對你大吼大叫,我們該聊聊,請打電話給我。PS.祝考試順利。
艾瑞克盯著那封簡訊看了很久,一股強烈的渴望讓他想聽到妹妹的聲音,但有種向在心底搔癢的毛茸茸恐懼感讓他猶豫。看看手錶,現在應該是艾梅麗莎的上課時間,於是他決定把這困難的抉擇留待今天結束之後再考慮。
他現在很想抽根煙。艾瑞克想,四下張望尋找是否有可以讓他吞雲吐霧的場地,最後他在轉角的地方發現通往外面花園陽台的玻璃門。
艾瑞克推門出去,掏出煙含在嘴裡,但摸摸口袋,卻沒有摸到打火機。
他還糊不清地咒罵一聲,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粗心到這個地步。他把它忘在哪了?不會是車上吧?
「嘿。」一個聲音從角落傳來。
艾瑞克有些嚇到,他轉過身,這才發現角落的小花壇邊坐著一個男人。
對方看起來挺高的,坐在矮小的花壇邊,那一雙長腿有些彆扭地曲起來,臉型瘦長、膚色白皙,顯得頗為斯文,深巧克力色頭髮理得頗短,不過額前瀏海似乎有點過長,幾乎蓋到了眼睛,讓這人看起來多了幾分學生氣。
也許也是來考試的人?艾瑞克想。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用我的。」對方對他說,丟過來一個大約拇指粗、中指長的金屬圓柱。
他翻看了一陣,這根金色的圓柱體表面光滑,除了下方有一個小小凸起之外,沒有其他開關,而上方的圓形處刻著一個符號。有點像是北歐的盧尼文字,但他並不確定。
艾瑞克有些尷尬,問那個男人,「呃……這個是……」
「壓那個凸起的點。」
他依言照做,刻著文字的那端立刻騰起一縷火焰。
「噢!」艾瑞克吃了一驚,挑挑眉。
他就火點了煙。走到花壇邊,將那奇妙的點火筒還給男人後順勢在對方身邊坐下。
「謝了。」他說,深深吸了一口煙,讓尼古丁充斥肺部,再深深吐出。
「不用謝。」男人朝他微笑,伸出手來,「我叫漢斯。」
「艾瑞克。」艾瑞克和他握手,趁機仔細觀察對方,但他看不出什麼異狀——不過在總局短短一個上午,他已經學會不要把所有看起來像人類的傢伙都當成人類。
倒是對方發現他的注目,微笑顯得有些狡黠,「我是人類,所以不會長出尖牙或利爪,希望這能讓你安心一點。」
噢,Shit!艾瑞克頓時覺得尷尬萬分,「我很抱歉……呃,你知道的,這是我第一次來總局——來考試……」
「噢,當然,我知道,我看到你的准考證了。」漢斯說,指指艾瑞克胸前,「原諒我,我不該這樣逗弄你的。」
逗弄?艾瑞克覺得自己現在肯定笑得想吃人,不然就是他的自制力暫時和蓋文交換了。
而他鬆了口氣的從對方的表情發現顯然是前者。
「原諒我。」漢斯笑得有些歉意,不過還是有趣多一些。他說:「教你一個簡單的方法,如果你看到對方在吸煙,百分之八十是人類。」
「怎麼說?」
「尼古丁只對人類有用。」他聳肩,抽了一口自己的。「對於非人類,他們得要更有力的東西才能放鬆。」
「更有力?」艾瑞克對這個詞特別敏感,直覺讓他聯想到不太好的地方,不過毒品?他覺得也不會是這麼簡單的東西。
漢斯並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就像他看出艾瑞克其實也不那麼想要知道內情。「考試讓人感覺壓力很大對吧。」他直接地換了個話題,一點也不在意轉得是否生硬,艾瑞克對對方直率的作風挺有好感的,不過對於他的猜測,還是停頓了幾秒。
「呃……」
「我猜錯了。」漢斯盯著他的臉看了幾秒,篤定地說。
艾瑞克深吸了口煙,揮揮手,「那你也有什麼壓力大的事?」
「呃,說起來也沒什麼……」漢斯說,他猶疑的態度讓艾瑞克覺得他應該也不太想繼續談論這個問題,所以當他說下去的時候,艾瑞克有些意外。
「只是和我妹妹吵了一架。」說完,他吸了口煙。
艾瑞克的意外更深了。「噢。」
漢斯斜斜地看他一眼,「我想你也有同樣的困擾。」
嘿,這可太神了。「有那麼好猜嗎?別跟我說我什麼事情都寫在臉上那一套。」艾瑞克瞪著他,好像漢斯要是真敢這麼說他就走著瞧之類的。
「好吧,我承認。」漢斯投降似地舉起雙手,笑得像個孩子,「只是個小咒語,能幫助我了解其他人的情緒波動,我用它已經好幾年,習慣了,沒辦法。」
「我就知道。」艾瑞克狠狠抽了口煙。
「你真的介意我就不用它。」漢斯小心翼翼地提議。
「其實我沒那麼在意。」他吐出嘴裡的煙後說:「我也認識一個傢伙,總是用咒語讀心什麼的……所以,你也是個巫師嗎?」
漢斯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不,我是個魔法師。」他低下頭抽口煙,說:「但我妹妹是個女巫。」
漢斯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聽起來有些乾澀,艾瑞克想起他剛才說他和妹妹吵架了,他覺得也許和這有關——但他有些無法理解原因。
「我很抱歉。」他說:「事實上我不太懂這些……」
「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麼,請別介意。」漢斯說,又問:「所以,你和你妹妹怎麼了?」
既然對方先說了,艾瑞克就覺得沒什麼關係,再說,他感覺自己如果把事情說出來也許會好過一點,反正對方萍水相逢,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我妹妹不怎麼希望我來考執照探員。」
漢斯顯得有些訝異,「所以她不是魔法關係者?」
「事實上,我也不是。」艾瑞克看了他一眼,「你好像不怎麼意外?」
他聳肩。「在局裡工作的非魔法關係者也不少,雖然大多是從事後勤而不是探員,但也不是沒有例子。」想了想,漢斯又說:「但一個魔法關係者的近親是非魔法關係者的例子卻非常少。請原諒我的唐突。」
艾瑞克倒是笑了,「你在很奇怪的地方有禮貌,漢斯。」
「也許你該怪我的老師,他是個幾百歲的老傢伙了,逼我們得用古文和他對話否則他就不理人。」漢斯仿佛提到這個他就全身發癢似地打了個顫,「我試著在平常用正常人的方式說話,不過偶爾還是會破功。」
「聽起來很可怕。」艾瑞克評論道。
「是很可怕。」漢斯笑。
他們又抽了幾口煙,像普通朋友那樣聊天。艾瑞克覺得很輕鬆,天,他不知道有多久沒有這麼放鬆了,這一個月一直都在準備考試,而上個禮拜和艾梅麗莎不愉快的通話更讓他精神緊繃。
蓋文一直想要和他談談,但艾瑞克避開了。他不用想也知道蓋文會說什麼,他們從小一起長大,他會說的每一個字艾瑞克都心知肚明,不過那卻不是他需要的。
他只想要一點空間,冷靜冷靜,然後做他已經下定決心該做的事情。出爾反爾從來都不是他的風格。
也許是尼古丁的關係,也有可能是和漢斯聊天非常自在,他不用談及他不想談的任何事,因為漢斯不會問他,這就是跟陌生人聊天的好處,他們不知道任何事,所以你可以說任何事。
「這段時間真的忙得夠嗆。」艾瑞克說:「我很高興可以跟你聊聊,漢斯,我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放鬆了。」
「那對我也一樣。」漢斯同意地點頭,「有時候這世界就是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說話的口氣讓艾瑞克想起幾年前的自己,年輕敏銳,說到底,就是太自信又鋒芒外露了。他不禁笑笑,第一次感覺自己像是個真正經歷過什麼的成年人,畢竟有蓋文那樣的搭擋,讓他總是覺得自己還是個二十出頭的莽撞小伙子。
「一切都會好的。」他伸出手拍拍漢斯的肩說道。
漢斯有些意外,就像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被人拍肩一樣。
「我想是的。」他笑笑說。
「所以——」艾瑞克試圖把話題接續下去,「你今天是考哪個職位?我猜是總局裡的,我是分局的,也許之後我們還有機會見到面。」
「啊,這個啊,我……」
「艾瑞克!」蓋文的聲音突然插入漢斯打算回答的語句中。
被打斷了談話的兩人一起轉頭看,而意識到自己介入了什麼的高大男人一時間有些尷尬。
「呃……抱歉,我不知道……我晚點再來?」蓋文謹慎地盯著他搭檔問。
「噢,沒關係,我也該走了。」漢斯連忙說,在艾瑞克正打算要把他介紹給蓋文的時候,將煙頭丟在地上踩熄,撈起他放在身旁的外套起身準備離開。「很高興跟你談話,艾瑞克。」
「我也是。」艾瑞克笑笑,目送對方離開。在漢斯和蓋文擦肩而過的時候他才意識到對方幾乎跟蓋文一樣高——不過他的身材偏瘦弱,看起來身體有些不合比例的長。
「那是誰?」蓋文問,走到艾瑞克面前的時候還不由自主地回頭去看已經推開玻璃門、進入建築物裡的漢斯。
他手裡的外套看起來有些過長,像件大衣。蓋文疑惑着,現在剛入夏,不是適合穿大衣的季節。
「只是遇到的煙友,隨口聊了幾句。」艾瑞克說,撚熄了自己的煙。「寫完你的小論文了?」他調侃。
「那些都是簡答題。」高個子男人聳肩。
「是啊,『簡』答題,蓋文。」
「你非得拿這件事說一輩子嗎?還是我們現在要去大廳找貝斯特順便吃午餐?」蓋文沒好氣地瞪他。
艾瑞克偷笑著在他肩膀上搥一拳,「好啦,哥們,吃飯去了。」
他們相偕回到室內,幾乎沒有感覺到溫差。有鑒於今天清晨起床時艾瑞克的車還因為低溫差點發不動,他門就更相信總部這裡肯定有什麼特殊保護存在,讓範圍內的空氣——即便是室外——都能維持宜人的溫度。
「我餓死了。」艾瑞克抱怨道。他一大早起來到現在只喝了杯咖啡,現在他需要一點真正能填肚子的東西。「我希望這裡的餐廳有賣正常人的食物。」
「他們會的,總局裡也有很多人類。」蓋文說道,接著吞吞吐吐,似乎有話想說又顧慮着艾瑞克,但後者眼尖的發現了。
「什麼?」
「呃,我只是想問艾梅麗莎有聯絡你嗎?」蓋文小心翼翼地說。
艾瑞克聳肩,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盡量輕鬆。「噢,有啊,她傳了簡訊。」
「所以……她怎麼說?」
「沒說什麼,她要我回電,今天回家之後我會再打電話給她。」說完,艾瑞克就閉嘴不語,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艾瑞——」
「嘿!那是巨魔嗎?那塊頭可真大——」
蓋文嘆氣,收回原本想說的話,聽著艾瑞克對前方走過的人形巨怪品頭論足。
「那牙齒可真夠瞧的。」艾瑞克嘟囔著,又把注意力轉向另一邊走過來的一隊鳥身女妖和羊人。
「是我的錯覺嗎,我總覺得這裡的人變多了?」
他們小心避開一對神情肅穆的人馬時,艾瑞克有些疑惑地說。
通往大廳的走廊人來人往,雖然一大早這裡就相當繁忙,不過現在的狀況卻更誇張。
「也許有什麼事情?」蓋文猜測。
「誰知道呢——對了,貝斯特在哪?你看到他了嗎?」他們在足有兩個籃球場那麼大的大廳旁邊四處張望,不過現在人群來來往往,要在這麼多人裡找到目標,實在是項艱難地任務。
身高六呎半的蓋文努力伸長脖子張望,但沒有看到任何像是他們要找的人的身影。「沒有,我沒看到他……」
「別像隻傻鵝似的亂看,我在這裡。」熟悉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艾瑞克與蓋文側頭看去,在左側半人高的地方,專門為矮小種族設立的專用走道上蹲坐著一隻體形足有小型犬那麼大的俄羅斯藍貓,翠綠色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們瞧。
「貝斯特!」
貓晃著尾巴,轉身回去向站在不遠處的幾個馱儸說些什麼——看起來他剛才正在和他們聊天——才慢吞吞地踱回兩人身旁,輕輕一跳,跳上蓋文的肩膀趴好。
「大廳擠死人了。」他說:「走吧,我們去餐廳,看看能不能佔到個位置坐下來,離你們下午的術科測試還有——」貓看了眼大廳中央那座巨大沙漏,「大概三小時的時間。」
兩人一貓開始往餐廳的方向走,不過還是有點困難,臨近午餐時間,大部分人都離開辦公崗位四處活動。
「碰上公會日可真是災難。」貝斯特在他們和幾個蛇身女妖擦身而過的時候,不是很開心地甩動尾巴。「每次都把總局擠得像諾亞方舟似的。」
「那是什麼意思?」蓋文問。
「啊,一季一次的政務公開會議日,全世界的魔法相關機構都會派代表來參加,不過簡單點說就是吵架兼鬥毆大會,幸好我已經不在這裡執勤了。」貝斯特說,口氣非常慶幸的樣子。
雖然沒經歷過那些畫面,但是看著經過身邊的一群群魔法生物,艾瑞克和蓋文都覺得可以想像。

【魔探局2】CH0.女巫與魔屋
2012/06/20 § 2
這裡有股甜味,黏嗒嗒的,透過空氣貼附在皮膚上。
仔細聞,那味道不像是從哪個方向傳來,反倒像是浸入了這屋子裡的每一處,像是從每一塊木板、每一根釘子裡滲出來那樣,這甜膩到令人作嘔的味道,構成了這棟屋子。
沒有窗戶、沒有門、沒有煙囪,躺在這裡,她甚至知道時間,更不用說自己已經在這裡多久了。
她的雙手雙腳都在流血,她不知道流了多久,被釘子貫穿血管的傷口一直沒有癒合,血液順著釘尖淌下,浸染身下的木板。
她動彈不得,能做的只有祈禱,對黑卡蒂,希望祂在最後的時候引領她,祂已經在研究魔法的道路上指引了她一輩子,現在該是她走上最後道路的時候,她必須向她的女神祈禱。
於是她閉上眼睛,讓大量失血為她帶來的暈眩作為恍惚的憑恃,進入深沉的祈禱裡。
直到一道腳步聲讓她從祈禱裡回神。
這個地方只有一個方法可以進入,能進來的除了像她這樣的人,也就只有一個人了。
她費力地轉動眼睛,這個角度她看不見對方的全身,只看見對方的臉,和那雙平靜的眼睛,還有刻着山羊頭手柄的匕首反射的光芒。
「妳偏離了道路⋯⋯」她虛弱地說道,聲音微弱如同耳語。
對方跪下來,聖衣上的蕾絲在她身旁鋪展開,純白的顏色開始被血腥染紅。
對方的手溫柔地撫摸她的臉頰。她自己是因為失血而失溫,但對方的手卻比她要冰冷得多。
「不,我在路上走得好好的。」對方說。
噢,黑卡蒂⋯⋯
她不再說話,闔上眼睛。
「妳知道妳將為偉大的未來犧牲,妳知道你的犧牲是有價值的。」對方溫柔地說,就像對孩子諄諄善誘的母親。
不,妳錯了。
她依然不語,但在心裡為對方感到悲哀。
「我不期待妳們會理解我所做的一切,但終究是人會知道,我是正確的。而歷史會記得我,和我的貢獻。」
輕柔地說完這一句,穿著聖衣的女巫調整姿勢,長跪在犧牲者身旁。
「別害怕,親愛的。」她柔聲安撫銀刀下的羔羊,「這很快就過去了。」
躺在地上的女人依然一動不動。
銀刀下落,刺進柔軟的胸膛,沒入至柄。
血液沒有激烈地噴濺,因為刀子還埋在肌肉與組織裡。
透過刀鋒的鼓動,她感覺到被刺穿的那個器官跳動漸漸減弱,直至毫無聲息。她把刀拔起一些,銀色的山羊投下半部沾上腥紅色,像極了啜飲血液之後的惡魔,刀尖離開心臟,但仍然有一部分埋在女人的肉體裡。
她拖動刀尖往右劃,從胸上往肚臍的方向直直剖開,直到鼠蹊部,然後拔出刀子,以肚臍為中心點再割開一道垂直的傷口。
她掀開皮肉,露出底下鮮紅的臟器。她拉出腸子,把它們放到一邊,在腸子下方,安靜地待在骨盆腔裡的器官是女性最神聖的處所,它具有孕育生命的功用,也是世界魔法的恩賜。
她幾乎是著迷地看著那鮮紅美麗的器官一會,然後動手割下膀胱拿出來,清出空間來工作。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子宮和卵巢,將那重要的部分放在銀制的聖盆裡。
它看起來新鮮幼小,還沒有履行它的職責過一次,但早已趨成熟,準備好為世界貢獻一己之力。
當然,她會讓它善盡職責,甚至比那更好。
接下來,她轉而把胸腔的皮肉拉得更開,直到她可以看見胸骨,還有它下面保護著的胃和肝。
胃是不需要的,她把它摘下來丟棄,腹腔已經大致清空,她可以輕易地碰到那粉紅鮮嫩的肝臟,但她還是用銀刀鋸開胸骨,好不受阻礙地把重要的肝臟拿出來,放進另一個聖盆裡。
整個過程鮮血大量湧出原本的軀體,從割開的血管裡源源不絕地湧出,擴散至整片地板,灌入那些早已刻好的軌道,直到整個魔法圓全都浸在血液中。
她站起來,把已經失去生命的軀體一腳踹開,踢出魔法圓外,取代以兩個聖盆在中央。
這個儀式她已經進行了四次,但每一次都還是會為此感到熱血沸騰。赤裸地接受那些力量,感受到世界的廣瀚,永遠都讓她著迷。
她踏在魔法圓的線條上,從袋子裡取出早已研磨好的藥草粉末,隨著咒語音節的吟唱繞著圓開始走,每走一步就撒下一些粉末,它們在血液裡閃閃發光,然後擴散開來,猶如星火落入油海,瞬間點亮整個圓。
咒語的音節高亢起來,更加快速也更強大,複雜拗口的音調驅動魔法元素進行繁複的運動,調動的力量幾乎要形成旋風,吹拂起聖衣上的蕾絲和寬大袖口,女巫彷彿行走在狂風中,但不乏依舊穩健,而血液絲毫不受影響,平穩如同鏡面。
血液上光芒閃爍,全部往中央集中,以兩個聖盆為中心,彷彿有兩個漩渦眼一樣被吸收、捲入。
最後一句咒語結束,血液也一滴不漏地被吸入子宮和肝臟裡。那兩個器官如今看起來鮮紅飽滿,比原先脹大一倍。
女巫走進魔法圓,在聖盆旁跪下,捧起盆子裡的肝臟,低下頭——
就著血肉大口咬下。

24反恐中=W=
2012/06/18 § 0
掉坑了啦掉坑了~我對金髮藍眼的型男一點抵抗力都沒有啊啊啊!!
話說,自從逼逼西開啟了我影視SLASH的大門之後,我的世界就更寬廣了~
先掉復仇者聯盟坑(我是肥啾啾本命~扭扭),再回萌X戰警系列的銀婚夫妻黨,現在又讓我發現新好物啦!!
老實說這坑是老爹洗我的OTZ(雖然我相信他的本意絕對不是這個...)
但是24反恐真是好看到極點啊!!!
附上24反恐的WIKI介紹,因為我絕對不會在這裡介紹正經劇情,所以大家還是自己先去做功課吧~
(以下有角色輕微劇透注意)
話說,自從逼逼西開啟了我影視SLASH的大門之後,我的世界就更寬廣了~
先掉復仇者聯盟坑(我是肥啾啾本命~扭扭),再回萌X戰警系列的銀婚夫妻黨,現在又讓我發現新好物啦!!
老實說這坑是老爹洗我的OTZ(雖然我相信他的本意絕對不是這個...)
但是24反恐真是好看到極點啊!!!
附上24反恐的WIKI介紹,因為我絕對不會在這裡介紹正經劇情,所以大家還是自己先去做功課吧~
(以下有角色輕微劇透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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