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erman/Batman】【Sentinel&Guide AU】Vivre (10)

2013/12/23 § 0



提醒:
1.這是個哨兵/嚮導的AU題材背景,但與一般此設定的故事背景不一樣的是,在這個故事中,哨兵與嚮導這類人種尚未被大多數人類接受,有關他們的各種知識仍然不完全,所有人都還在摸索中。

2.在這個背景裡沒有外星人、沒有超能力者、沒有古老種族,這個世界觀裡只有哨兵與嚮導。另外,這裡沒有超人(暫時),也沒有Kal-El,這裡有的只有Clark。

3.前期有Dick/Bruce傾向。但是由於劇情需要的安排,所以不會有超越PG級的內容出現。請會反感者注意閱讀。

4.這就是個作者腦洞開很大,充滿各種狗血劇情卻硬要偽裝成硬派路線的故事。它就是個同人小說!所以如果發現有任何不合邏輯的問題....一定是作者腦洞補不起來請快點通知作者(艸)總之大家歡迎幫抓蟲喔喔~~QAQ


配對:Superman/Batman


分級:全文會有NC17內容。






Vivre (10)








港口腹地邊的倉庫群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個突兀的存在。白日,在明媚的海邊,這兒總有些醜陋的大鐵傢伙來來去去,將一櫃一櫃的貨物往鐵灰色的倉庫裡塞,渾身肌肉、抽著煙滿嘴粗話的工人揮著汗水做活,不管冬季夏季都是那一身沾滿塵土與汗垢的工人背心。

一到晚上,缺乏照明又充滿障礙物的這兒最活躍的東西便是叫做陰影的頑皮鬼,它和從雲層後探頭出來的月亮玩著捉迷藏,從這裡的倉庫頭躲到那裡的倉庫尾,在每一條狹窄通道裡都要留下他自己濃黑尾巴。一旦遇到雲層厚實,或是無月之夜,這兒就是它盡情揮灑的遊樂場。

今夜正是陰影出沒巡遊的那一天,也讓外來者特別容易在此時藏身。

西北角靠公路第二大那間倉庫尖角的屋頂上就有兩道蹲伏的影子混著其他錯落的陰影靜靜蟄伏。

從遠處看,那像兩頭耐心的獸,藏身在夜晚的偽裝裡,觀察黑暗中的獵物。而靠近處,便可以分辨這一大一小兩道影子其實是兩個人,兩個埋伏等待機會的獵人。

「就是這裡?」克拉克問。作為目標的那間倉庫在他們斜前方往右數來第三間,它的格局較低,也不大,在壯觀的倉庫群裡毫不起眼,但今夜,它是唯一點著一盞燈的。

迪克拿下他的望遠鏡,「地址沒錯,裡頭有人,不過看不到詳細的狀況,它只有兩扇窗戶,一扇在後面,另一扇從這個角度看不進去。」他做了結論。「我們得再靠近一點。」

克拉克同意,他們一起朝前移動,踏著所在的屋脊往下滑,到盡頭跳到另一棟倉庫頂。這動作克拉克做來得心應手,他對跳躍別有心得,起跳的姿勢如飛鳥躍入空中般流暢。

迪克落在他身邊,對克拉克的姿態做了一個怪異的鬼臉,在下一次跳躍的時候,這男孩刻意秀了一手前空翻轉體落地,男孩被訓練出來的精準俐落與克拉克的風格截然不同,像個體操選手一樣表現細緻,落地後,迪克對他挑釁的笑。克拉克得承認他有一瞬間感覺被冒犯了,但他告訴自己,他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

他這次的起跳平凡無奇,穩穩地落在挨著他們目標倉庫旁的建築頂,從這個角度,他們能將兩扇窗戶全都納在觀察範圍內。

迪克對他的反應感到沒勁,他來到克拉克身邊,問:「看得到裡面嗎?」

克拉克搖頭。「但可以聽得見。」他說。

「聽?」

克拉克點頭,閉上眼睛,專注在水泥牆後的聲音。

他聽見交談,好幾個不同的抑揚頓挫,來自不同的口音,爭執,兩個人之間才會有爭執,還有其他的聲音——呼吸聲,很多個,有些微弱,有些急速,還有好幾個相當平穩,甚至低於正常呼吸速度,又緩又慢......

「有十九個人。」他說:「五個普通人,他們很吵,在談著天氣之類不相關的話題,但他們提到了俘虜。」

「你在這個距離就可以聽到這些?」

克拉克只隨便點了頭。「這不算什麼......我小時候在五十頃的田地裡找到過失蹤的嬰兒。」

「五十頃?」男孩訝異咋舌。「好吧,這我可沒辦法。」

這回克拉克沒分神理他,他仔細數著人數,說:「還有六個......我猜是哨兵,他們的呼吸比一般人緩且長。」

「六個?」迪克聲音乾澀。「這麼多。」他又問:「還有八個呢?」

「我想他們是俘虜之類的,有些很虛弱,幾乎沒有聲音。」克拉克憂心道:「也許是被下了藥。我們沒辦法一次救出這麼多人。」

迪克點頭同意。「但我們也沒辦法找後援,這裡不是自己家,再說,你又不知道他們和政府勾結到什麼程度。」他的眉頭緊緊皺起來。「阿爾佛列德查到克萊恩用他假名登記的公司名義找了一艘黑船,專做走私的,要是被他們把人送上船,接下來要追就難了。我們必須馬上把人救出來。」

對這層憂慮,克拉克不得不同意。他再次仔細聆聽所有聲音,希望至少能從其中辨別出他熟悉的那個呼吸頻率。

「你覺得布魯斯在裡面嗎?」

「我不知道。」克拉克對此萬分不安。「我聞不到,也聽不到他。」

「他可以藏住自己的氣味,當他這麼做的時候沒有人能聞得出他來,他在睡覺時也是。」迪克說。

「哇喔。」克拉克乾巴巴地說。「所有嚮導都能這樣嗎?」

「我怎麼知道?我也只認識他一個嚮導。」

克拉克扁著嘴,沒再說話。他又聽了一會裡頭的聲音,沒有更多的動靜了。「現在該怎麼辦?」他問。他或許熟於與普通人的戰鬥,知道怎麼樣從都是歹徒的環境裡救出受害者,但缺乏哨兵對敵的經驗。雖然不甘心,但他得承認,再這方面羅賓要高他一疇。

夜色裡,迪克嘿嘿一笑,在他身旁的克拉克清楚看見男孩唇角揚起的惡意弧度。「等著瞧。」羅賓說,從腰帶裡掏出幾個克拉克覺得頗眼熟的小球在手裡玩起雜耍。「讓我們先確保普通人出局。」







倉庫裡,渾然不知自己以成為獵人算計目標的人們仍聚在一起圍著電暖爐取暖。

有些俘虜的藥效過了,在牢籠裡開始呻吟、翻身,撞得鐵網咯吱作響,有個人被吵得不堪其擾,過去朝網子踢了兩腳。「安靜!」他一聲怒吼,俘虜便不再鬧騰,只剩下斷斷續續的哀泣,干擾不了什麼。

男人走回位置坐下,他的同夥給他拿了杯熱茶。「為什麼不能再給他們打一劑,老大?」男人碎唸著。

克萊恩說:「藥劑注射太頻繁會讓他們產生抗藥性。這些傢伙對藥物的抵抗力很強。」

其中一個矮瘦男人低頭呸了聲。「新人種.....」他旁邊的胖漢子拿手肘撞撞他,意示他抬頭。矮男人順著看見黑暗角落裡那片依稀可辨人類輪廓的影子,一個寒顫讓他噤聲下去。

克萊恩低笑搖頭,垂眼翻看手機上的連絡訊息。

在距這群人十步遠、兩個人高的窗戶外有絲不尋常的響動。普通人類當然發現不了,但一個黑衣人注意到了。他像頭豹一樣在耳朵接收到細微動靜時就盯住那扇窗戶。

同時,陰影裡的雷肖古踏出來。

「怎麼了?」克萊恩抬頭看他。

那名哨兵突然縱身躍起,在半空中接下一顆圓球。

那是半個嬰兒拳頭大、通體墨黑、光滑的圓球,哨兵接到它,看了眼找不出不對的地方,正想把它拿給首領。球體突然從中間裂開,白光迸射,哨兵尖聲大叫,重重倒地。

其他人完全弄不清發生什麼事,所有人都被突如其來的強光閃疼了眼睛,忙拿手臂遮眼,但第二波攻擊隨後而至。

三顆錫彈從窗戶射入,內含帶惡臭的麻醉氣體。有人大叫著麻醉彈,但倉促之間已有好幾人倒下,鐵籠裡的人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只聽見外頭一片混亂,有人開始大喊救命,有人開始瘋狂搖晃籠網。

芭芭菈不知道是被尖叫聲還是麻醉劑的氣味弄得頭疼,她咬緊牙關,把自己縮到更裡面一些。他們所在的位置離麻醉彈爆炸之處有點距離,芭芭菈想盡可能不要去吸入臭氣。但目光透過網眼瞥見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蝙蝠俠,她只猶疑了一秒,就撲上去大力搖晃圍網。

「蝙蝠俠!蝙蝠俠!」她邊咳邊喊。「快醒醒!蝙蝠俠!」

但倒臥的男人依然沒有動靜,芭芭菈急著猛咬下唇,她頭痛欲裂,一堆亂七八糟的慌張情緒在她頭腦裡翻騰作亂,淚水溢出眼眶,芭芭菈用力擦去它們,甩著腦袋命令那些擾亂她思緒的情緒滾開。

她又咳了幾聲,依然不放棄地叫喊。「快醒醒!蝙蝠俠——布魯斯!」










——布魯斯?布魯斯......




他回頭,那條重現了數百次的巷子又出現在眼前。

男孩蹲下身,雙臂環著膝蓋,把自己蜷成一團,嗚嗚啜泣。

「布魯斯?怎麼啦,布魯斯?」溫柔的聲音和帶著香氣的手搭上他的肩。「快來,我們回家了。」

——不,他不想抬頭。

男孩抬了頭,女人的唇綻開微笑,拉扯著嘴角柔軟的細紋。她牽起男孩的手,和他一起往小巷口走。

——不,別走......

男孩笑著甩開女人的手,揮舞手中的電影海報,擺出拔槍的姿勢在原地繞圈,學電影裡行俠仗義的蒙面英雄那樣,然後又大笑跑開。

「別跑太快,布魯斯!」男人喊著。他走在女人旁邊,展臂環著妻子的腰。

——別往那裡走。

槍聲響起。

還蹲在原地的男孩把頭埋進手臂裡,開始嗚嗚啜泣。

血漫過他腳尖,染遍周圍每一寸土地,一顆泡泡升起,像一張臉從血裡浮出來——高登警官的臉。接著破碎。

——真可憐的孩子,他失去了他的雙親——同情、悲傷、困擾、憤怒......

又一顆,替他披上毛毯的醫護人員。

——又一件兇殺案,真是有完沒完了——嫌惡、困擾、同情、失望......

再 一顆、警局裡替他做筆錄的警員,兩顆、第一個把麥克風伸到他面前的記者,三顆、將鏡頭追著他拍的攝影師,四顆、父親工作上的老同事,五顆、平常互不往來的 遠房親戚,六顆,八顆,十顆——鮮血沸騰一樣翻攪著一顆顆破碎又浮上來的泡泡,興奮、緊張、困惑、貪婪同情投機期待憤怒忌妒失望恐慌——

「不......」他嗚咽,甚至沒有力氣去對抗在他頭腦裡大肆破壞的情感旋渦,也不知道該怎麼做,那些話語,友善的貪婪的諂媚的瘋狂的公事公辦的冷靜的煽情的全攪和在一起,形成一隻咆哮怒吼的巨獸,嘶聲尖叫著要撕裂他的腦袋。

直到黑暗降臨。

鮮血沉寂。

窄巷從頭延伸,一切再次重演......










就在倉庫裡因瀰漫的麻醉煙霧一團混亂時,不知是誰突然喊道:「小心!」

爆炸在近處發生,巨響震耳,但更可怕的是烈風掀起的煙塵中突然衝入一輛摩托車,它全身漆黑,車頭兩側槍管還冒著白煙,像隻橫衝直撞的猛獸怒吼入場。

迪克在爆炸造成的動靜裡放聲大笑。他瞞著布魯斯對羅賓機車的改造從沒有機會用上,現在終於找到可以讓它大出風頭的場面,興奮感在年輕哨兵體內瘋狂流竄。但他笑聲還沒停下,煙霧裡一個黑衣人影就朝車上騎士撲去,硬生生把迪克從他的機車上撞開。失去操控者的車身打滑出好幾米,在地上擦出尖銳聲音。

「去你的!我才剛上新漆耶!」迪克怒不可遏,衝上前一頭往偷襲他的男人腹部撞,他戴著厚重的隔音頭盔,這一撞力勢驚人。但男人一聲不吭,竟伸出雙臂抱住迪克的頭部就往下扭。

迪克大吃一驚,忙伸手去解頭盔安全鎖,身體順勢扭轉往右側翻,頭部脫開被扣住的安全頭盔。

黑衣哨兵拋開頭盔,朝迪克快速進攻。羅賓抽出雙棍應戰,揮棍直擊對方掃來的拳頭,哨兵舉臂擋格,又伸手去抓迪克刺近身的金屬棍端。

羅賓露齒微笑,「蠢蛋。」他說。啟動電流機關,棍端電流湧動,哨兵全身抽搐顫抖,忙鬆手後退,但迪克緊追而上,雙棍往他腹部連抽幾道,連帶電流效果,那名成年哨兵這才終於倒下。

迪克才剛鬆了口氣,突然後腦揮過拳風讓他嚇了一跳往前撲倒,一個前滾翻站起來,就見又有兩個哨兵包圍過來。

「哇喔。」神奇小子乾笑兩聲,早在心裡把平常被布魯斯禁止的髒話罵了一整輪。







羅賓闖入前幾秒,雷肖古才剛從周遭消失沉默下去的意識得知包含克萊恩在內的五個人應該都已經暈過去了。他仔細省視自己控制下五個哨兵的狀況,他們在發現不對的時候就閉氣,受毒氣影響不大,有兩個離閃光彈爆炸較近的,視神經受到一定損傷,他切斷那兩人那部份的感知,屏蔽痛覺,現在他們只能靠聲音與觸覺作戰, 雷肖古給他們送去一些鼓勵的情緒。

羅賓一闖入,從外部捲進的氣流掃蕩了殘餘的痲醉氣體,煙霧也給影武者聯盟手下的哨兵極好的突襲偽裝。

一個哨兵的倒下對雷肖古來說始料未及。那個哨兵看起來還沒滿十八歲,但已經受過嚴格訓練,他揮出精神臂刺探,一點緊張、一點興奮,還有許多謹慎和決心,唯一沒有的是恐懼。

這是一個好戰士。訓練充足、勇氣十足。但精神領域還不夠成熟。

他發出指揮,還完整的兩個哨兵包圍過去。小戰士雖然厲害,但影武者聯盟的哨兵有更多的訓練和實戰經驗,男孩沒有勝算。雷肖古這樣判定。

但不知什麼物體突然呼嘯擦過他耳邊,砸上包圍羅賓的其中一名哨兵腦門,不偏不倚正擊中太陽穴。哨兵一聲不吭倒下,他的意識在雷肖古腦中消失的瞬間還有另一個意識也消失了。

震驚劃過他的精神,其他哨兵的動作也有一瞬停頓。

他回頭,煙塵散去的黑暗裡,一個男人正從蹲伏姿勢站挺背脊,腳邊還倒著被擊昏的哨兵軀體。

來人戴著鴨舌帽,穿著俗氣的夾克外套,但他站立的姿態如山峰般穩健,彷彿世間再無可撼動他雙腳的力量,那雙眼睛因身處陰影處而深邃,彷彿醞釀風暴的天空。

他如閃電撲向另一個無法視物的哨兵。

哨兵雖看不見面前的威脅,但能感覺到對方的強大非比尋常,他擺出交戰的姿勢,卻被腦中的命令扯離戰圈。他弓身後退,跳開幾步遠,轉身加入另一側戰局。

雷肖古搶上去截住男人的追擊,伸出雙指刺向對方雙眼要害。

男人急煞車,上身後撤,雷肖古抓准時機逼進,對方腳步有一瞬間亂了方寸,但他突然橫跨一步,重整態勢,探掌抓向影武者首領手腕。

雷肖古被擒住,低身衝撞男人右肩內側,同時反掌去扭對方抓住自己的手腕。

哨兵立刻抽手,雷肖古也大方撤勁。

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石火間,兩人分開後各據一方,萬分警戒地盯著對方。

雷肖古驀地笑了。「所以。」他說,一臉碰上獵物的欣喜。「你就是布魯斯的連結者。」

克拉克擰眉。那名字讓他心裡一沉。「他在哪。」

「就在這。」雷肖古說:「但想帶他走,你得更加把勁才行,哨兵。」

對方毫不遮掩的態度讓克拉克眉皺得更深。他謹慎的往前一步,對方絲毫不為所動。

「你是誰?」他問:「為什麼抓走布魯斯。」

但雷肖古答非所問。「我在他腦子裡看見他和你的連結了,很小,但它很美。」

克拉克繃緊嘴角,「這不是回答。」他不喜歡這傢伙談論自己和布魯斯關係的語氣。這個男人給他一種異樣的違和感,說是警覺也不對,他覺得這就像種本能的排斥,只知道這男人讓他神經緊張。

「我不需要回答你任何問題。」雷肖古說著搖頭。「克拉克。」

這名字從他口裡吐出的時候,哨兵臉上的訝異讓他微笑。「想知道我怎麼知道的嗎?」

克拉克嚥下反射性的答案。迪克臨行前的告誡在他腦中浮現——如果對方誘你說話,肯定是在引你上鉤。

「不。」他低吼。一拳往雷肖古的臉揮去。







那個哨兵一腳踹來。迪克交叉雙臂護住腹部,但衝力還是撞得他內臟翻騰,迪克忍不住乾嘔幾聲,希望他的胃還在原處。

他抽神看向克拉克,哨兵正和一個有白髮的男人打得火熱,沒空分神注意自己這裡。

開什麼玩笑——我才不需要他來幫忙呢!羅賓心裡暗罵,閃過哨兵踢來的另一腳。

但他們有兩個人——另一個從背後抓住迪克的肩,五指扣進他的肌肉,迪克哀叫,手肘往對方肚子用力頂,哨兵鬆手後退,但他的同伴從前方揮拳逼近。

「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啊!」迪克怒吼,就地側滾出去,揮棍掃向那個較高的傢伙腳踝。

那哨兵腳一鬆,迪克猛翻身彈起,揮出的棍尖掃中哨兵側腰,他踉蹌退後,可另外一人已經一腳掃來,迪克姿勢不好,來不及迴避,只得護頭硬受這一腳,他被踹出去撞上牆邊那一面鐵網牢籠,此起彼落的尖叫刺痛他的耳膜。

「Shit!」迪克罵道,滾落地面正打算再站起來,突然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他旁邊的網籠裡傳出。

「迪克?!」

他心臟一抽。「芭芭菈?」

「迪克!」裡頭的人用力搖晃鐵籠。迪克立刻湊近過去,從縫隙間看見一張熟悉但正在落淚的蒼白臉龐。

「芭芭菈!」

那張臉靠過來,迪克還沒來得及搞清楚她怎麼認出自己的,就聽女孩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哽咽著,試圖把話說清楚。「蝙蝠俠——布魯斯——他在旁邊的籠子裡!」

「什麼?!」







克拉克連續揮拳,把速度發揮到極致,每一拳都灌注全力猛砸猛攻,但沒有一拳命中。雷肖古的移動方式看似個哨兵,他很靈活,也很快——但沒有真正的哨兵那麼快。他跟不上哨兵的速度,但也沒讓克拉克擦破他一點皮。

他不是跟不上。進攻中,一個想法閃過,克拉克突然迴身掃腿,腳跟重擊雷肖古肩頭。那男人往後退了一步,堪堪避過這記猛踢,就差那麼一公分距離,克拉克就會擦中他的肩膀、踢碎他的肩骨。

「你不是哨兵。」克拉克說,他沒再貿然進攻。他得摸清這人的底細。

經歷一連串纏鬥,就連克拉克都呼吸加速,但這男人卻連一點喘都沒有,他那張臉也還和一開始一樣毫無表情,克拉克甚至有種錯覺他其實遊刃有餘。

「我不是。」雷肖古大方承認這一點。「但有些東西可以學。」

克拉克一丁點也不信。「哨兵的能力不是靠學習得來的。」

「相信我,肯特先生,所有的能力都可以學,只是看你怎麼學。」雷肖古說得好像一個熱衷教學的老師。「你有天賦,克拉克,很棒的天賦,但你需要有人來幫你讓它發揮得更好。」

「我已經發揮得很好了。」克拉克再次欺身上前,朝雷肖古的臉揮出勾拳。可這一次,男人避也不避。

他只是伸出一隻手,接住克拉克的拳頭。就像接住一個小孩的拳頭那麼簡單。

這不可能——克拉克瞠眼,但隨即,他發現不對——不是對方的力氣突然變大了,是他自己......他自己的力氣變小了......

哨兵很快發現自己右臂的肌肉突然不聽使喚,它們開始顫抖發痠,肌肉無力,甚至撐不住他的拳頭。「這怎麼......」

他的右臂垂下,接著是左腿,支撐他膝蓋的肌肉群先是開始痠疼,是會刺痛他大腦的那種疼,接著他就感覺不到自己的腿,無法使喚它,就像它一開始就不受他掌控一樣。

「要切斷你的感覺很簡單。」雷肖古說。「你甚至沒有一點防護。這就是哨兵,擁有強大力量,但在這裡——」他指指腦袋,「只能任人宰割。」

克拉克抬頭瞪他,像隻受困的野獸。「你對我做了什麼!」

「你知道身體的活動全是靠大腦控制的嗎?而你知道,哨兵的超人能力全都是經由增強的意識和大腦活動提供肌肉群與感官超強的活動能力這一點嗎?如果你知道,那麼你就會知道你們這些人有多麼脆弱——需要保護和引導,這就是為什麼,你們需要嚮導。」

雷肖古說出那兩個字的聲音極輕又隆重,彷彿它是種需要被膜拜的意念。克拉克驀然想通了些什麼。「你就是告訴他們嚮導這個說法的人。」

「我不知道你說的他們是什麼,但這並不重要,我在全世界很多地方推廣過新人種的想法,這就是影武者聯盟的存在意義。」他說:「布魯斯曾經是我們之中最好的一員,只可惜誤入歧途。」

「如果他離開,必定是因為你們邪惡。」克拉克咬牙道,他眼中迸射出毫不妥協的怒火。

「可惜那是不正確的。我會展示給你看。」雷肖古一說完——

克拉克就失去了他的視力。

哨兵喉嚨裡發出猶如受傷野獸的嚎叫,他抬起還能動的左手摀住眼。全身都因驀然失去的視力而發寒顫抖。

「我切斷你的視力,接下來——你會想失去什麼呢?」雷肖古的聲音輕柔響在他耳邊。克拉克朝那處揮拳,一拳落空,而突然,他感覺不到自己的左手了。

他彷彿投身黑暗——比無法視物更深、更深的黑暗,他像身處黑洞中,除了他的思考和所聽見、聞到的東西,其餘全是一片虛無。

他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

克拉克想大喊,但他什麼也聽不見——他的意識知道他在尖叫、在呼號、在咒罵,但他的身體什麼也接收不到——或者,是沒有東西可以接收。

——你會希望這一切都是夢,希望它不是真的,但在你的意識深處,你知道這些是真的。克拉克。

雷肖古的聲音直接對著他的意識說話。

克拉克閉上眼——他想像自己閉上眼。這感覺在某方面和他的自癒過程有些相似,只除了它不是克拉刻自身發起的。他覺得非常噁心,若在平時這感覺會直接反應在他的身體上,讓他想吐,但現在克拉克只覺得天旋地轉,他的頭腦在轉動,因其他意識的入侵而抗拒排斥。

那聲音再次響起,這回帶了些驚詫——啊,你竟然有護盾,布魯斯替你做了這個,你看到了嗎?它有多美?

布魯斯——不管什麼時候,這名字對克拉克總有一定的誘惑力。布魯斯。他想,那些旋轉的意識漸漸停了下來,各歸其位。突然,當暈眩感不再那麼影響他,而克拉克可以專注在自省的時候,他看見了它。

那個小小的、金色的,如同一團流動液體聚集的圓球似的東西。而它周圍有好幾道細細的金線繞著它轉圈,它們跳著曼妙的舞蹈,依著自己的韻律盤旋飛舞在金球周圍。偶爾,其中一條金絲會繞進金球裡,像被紡車捲起的絲線,而一條新的會從另一端繞出來。

它是那麼美、那麼溫暖,又是那麼愉悅地低吟著讓克拉克安心的旋律。

本能地,他知道,那是他已經擁有的連結錨點——他也知道另一端所在的地方是哪。

——但它還是很弱小。

黑暗侵襲,裡頭有什麼東西在湧動,金球在晃動,它害怕,金絲漂揚的旋律突然變得混亂,一點點碎屑從上頭落下,融入黑暗中、化為黑暗,纏入遊盪的金流中。

不!絕不!克拉克朝那聲音吼,劇烈的疼痛降臨,幾乎要將他整個人撕裂,疼痛同時帶來恐懼與臣服,但克拉克竭力抗拒。

不、沒有臣服,也不會有破壞!他吶喊,想像自己伸出手臂環繞連結錨點和周圍的精神流。金光在他懷裡顫抖,但逐漸找回了自己的旋律。

它們越縮越小,直到可以整個躲在克拉克營造的懷抱裡。又一股疼痛降臨,他感覺自己落入真正的黑暗,世界已不復存在,他僅有的,只有一點點還能證明他自己的意識,以及那將他與另一個人連結在一起的金色錨點。

——我可以就這樣切斷你所有的感官,把你留在精神的虛空裡,折磨你至死。你覺得你可以撐多久?

需要多久就撐多久。克拉克想道。

——沒有人可以做得到,而待你的精神領域崩潰,你將體驗到什麼才是真正的絕望。

這就是你所做的事?這就是你的聯盟所做的事?你這惡魔,我不會向你屈服。

——你不知道你在對抗什麼。

我清楚得很,包括你絕不會成功這件事。

——很好,那麼就品嚐疼痛吧。

又一次的折磨降臨。

克拉克又一次護緊懷中的錨,在無所依憑的瘋狂劇痛中,他唯一能抓緊的只有他懷裡的這個希望。




——布魯斯......










——布魯斯......

不,他不會抬頭。

男孩蹲在黑暗裡。他知道那個聲音,那個總是喊著他的聲音,溫柔和和緩都是誘惑他的糖衣,一旦他抬頭,一切又會重來。

——布魯斯......

「......離我遠一點——」男孩低聲嗚咽,把自己縮得更緊一些。

光從前方傳來,一點點金色、明亮的光斑從遠處觸及他腳邊。男孩把腳尖往內縮一些,遠離那些看起來很溫暖誘人的光。他知道這些都是假象,是悲劇的外皮,而骨子裡,它又腐爛又醜陋。

「......快走開。」他哭泣著哀求,但他知道沒有人會來為他趕走這些假裝美好誘惑他,卻想讓他痛苦的東西,也沒有人會來把他帶出這一片黑暗。

——布魯斯......

呼喚他的聲音突然抖了起來。好像在哭,好像很疼痛......

男孩止住了哭泣。這不太一樣,他想。從前那聲音裡都只有溫柔的勸哄和甜甜的香氣,就像陽光染滿了那聲音。

但這一個——

男孩凝神細聽。他聽到痛苦、悲傷,就和他一樣.......

同樣的情緒流過他,男孩閉上眼,感受那些顫抖和平靜,等待和堅忍,壓抑的呻吟穿雜其中,像困獸的嗚咽擠在喉嚨裡悶悶作響。

那聲音呼喊著他,那麼破碎又疼痛。

布魯斯覺得心都要被那些碎裂的聲音扎疼了。

他抬頭,看向那片金色。

它就在不遠處,卻不像他原本所想的那麼明媚。它碎得不成樣子,好比一塊陳舊的破爛蕾絲被棄置在充滿灰塵的角落,糾結破損,任由黑暗撕扯。

它發出低低哀鳴,掙扎著想要伸出一點點來觸碰布魯斯,但光斑成了線、成了點,到他面前,卻被黑暗逼退。

「——等等!」他喊。跨出腳步追上去。

黑暗在他身後翻滾、探出手來拉扯他,可布魯斯的腳步更快,他追上一道光斑,黑暗卻也追上來吞噬它。於是他從小步走,變成大步跑,跳過一道黑暗劃出的鴻溝,一腳踏上一塊較大的光斑。

光芒從他腳踏的那一點開始如水紋往外盪去,漣漪所過之處,金色光芒漾起蔓延,一圈一圈往外擴散,形成一片水塘,水塘中心,布魯斯低頭,看見金色水面映著自己的倒影——黑髮黑眼、身著戰甲和斗篷,佇立水塘中央,像它唯一的守護者。










「迪克!拿鑰匙!」芭芭菈在他身後大喊催促。

迪克暗自咬牙。哪有那麼簡單!他踢向哨兵的一腳被擋下,對方抓著他的小腿,迪克立刻切換施力點,另一隻腳躍起直掃哨兵腦袋。

那傢伙的頭挨了迪克一踢,整個人看起來有些搖搖欲墜。神奇男孩在半空中翻身落地,朝地上倒著的克萊恩博士跑去。如果這群人中只有一個人有鑰匙,那就肯定是他。

但擋路的傢伙堵在面前,那個一直閉著眼睛的哨兵雖然不像另一個高高的傢伙難纏,但也是個麻煩的對手。那傢伙從側面往迪克身上撞來,衝力一上,他驀地伸手按住哨兵雙肩,卻不是為了阻擋。衝力給了他順勢上翻的助力,翻到哨兵的後背、騎上他肩頭。

哨兵眼睛看不見,不知道迪克玩的什麼花招,待發現男孩騎上他的脖子已經來不及了。哨兵握住他的腳,縮頭想把迪克拽下來,但迪克抽出雙棍,啟動電擊開關,電弧劈啪直響,直接按在哨兵後背。男人大喊出聲,整個人痙攣不止倒下。迪克趁勢翻下來,衝向克萊恩在他身上一陣翻找,找出一串鑰匙來。

迪克分神抬頭尋找克拉克,卻看見那個他原本在打鬥的男人將手按上克拉克後頸,哨兵突然像斷線木偶一樣躺倒在地,再沒有動靜。

「S-Man!」他大喊,克拉克毫無反應。

在迪克的角度,他能看到對方的眼睛仍然睜開,卻像失神一樣沒有半點焦距。他聽得見克拉克的呼吸起伏,證明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

男人聽到聲音,扭頭往迪克看來。對上那雙野鷹一樣的凝視,迪克心裡寒意直冒,他嚥下一個哆嗦, 正想有所行動,先前被他踹中腦袋跌跌撞撞的哨兵又回神朝他進攻。

迪克暗罵一聲,連忙撤回鐵籠邊。

在裡頭為戰況焦急不已的芭芭菈立刻湊過來。

「退後。」迪克說,匆忙用鑰匙開鎖,一把推開籠門,將鑰匙丟給芭芭菈。「救布魯斯!」他說,接著就轉去應付那個哨兵。

芭芭菈接過鑰匙,立刻轉去打開關著蝙蝠俠的籠門。她把那男人用力拖出來,這幾乎耗盡了她所有力氣,當她終於把人整個拖離鐵籠時,她已經氣喘吁吁、癱在地上無法動彈。

不行!振作點,芭芭菈!她用力拍打自己的臉,手在腿上用力一掐,疼得她齜牙咧嘴,但至少有精神了。

她看著戰況,迪克一個人應付那個大塊頭已經居下風,而另外一個看起來和羅賓同一陣營的男人倒地不動,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個看起來很兇的亞洲人還守在倒地的男人身邊,但他看著芭芭菈的樣子讓她害怕。

「蝙蝠俠!蝙蝠俠!」她開始用力搖晃暈倒的黑衣義警,邊喊邊拍打他的臉頰。「布魯斯!快醒醒!我們需要你,蝙蝠俠!快點!」










克拉克不知道他還能支撐多久。疑惑在他心底膨脹,他不知道自己堅持的是什麼,又是為什麼堅持。時間彷彿過了千億萬年,又像只過了一瞬間。

疼痛已經成為他的一部份,那部份就是個抽痛的黑洞,拉扯、一點一點吞噬他。克拉克想過盡力抵抗,但卻像和自己作對,有一部份的他對黑暗與完全的寂靜萬分嚮往——只要克拉克放手,他就可以得到平靜。

但還不行......還不到時候......

——為什麼?已經沒有什麼好堅持下去了......

還有的......還有的......

他低頭,看向好像還有雙手環繞的什麼東西......那裡一片虛無,什麼也沒有。

——看,什麼也沒有。

不。克拉克嘆息。還有的......

又一波疼痛來了。

這一次,克拉克有預感,距離結束不遠了......










黑暗在圈外徘徊、不捨離去,它們悄悄伸出侵蝕的手,探向金色池塘,將黑色的細流刺入池底。

池水顫抖,金色光芒黯淡,布魯斯看著周圍逐漸延伸的黑色細絲,它們像溼黏的蛛網蔓延籠罩池面,黑暗像腐屍上的蛆蟲頑強吞噬每一滴它們能搆到的金色,它們扭動推擠、貪婪翻滾。

布魯斯眼見黑暗蔓延,金池中央,就在他腳下,一團光雲團踞在那,挨著布魯斯的腳瑟瑟發抖。他彎腰撈起它,聽見它對他小心翼翼吟唱旋律,那是那麼謹慎,又柔和的歌聲,卻讓他無比懷念。

就好像——就好像什麼?

嘆息在布魯斯耳邊響起,它像是大地的嘆息,撼動了一切,包括金色池塘中央的男人。

黑暗在四周騰空而起,高聳如巨浪要吞噬僅存的光明。

猛地,憤怒席捲布魯斯,「不!」他揮動手臂,彷彿要阻擋一切似的怒吼衝散了黑暗。被侵入的絕望開始反撲,讓力量自他體內湧現。

「離開這裡!」布魯斯在池中轉身,後方的黑暗在他的瞪視下退卻。好似眾多星子。

他必須保護這裡——池塘再度漫現金光,星星點點的光芒自水面浮起炸裂,在宛如超新星爆炸般的重生裡,一條堅韌的連結誕生了——










那瞬間像有數千把利刃貫穿他的頭腦。

雷肖古呻吟著蹣跚退後,他撤回精神臂,然而衝擊依然震撼他的領域,枷鎖被掙脫的反作用力全數衝擊在他的護盾上,當初為了保險,他在布魯斯的意識上加了好幾層枷鎖,如今同等的衝擊返回自身,他的護盾承受不住,迅即自頂端崩毀。雷肖古立刻收攏力量,試圖重建護壁,同時看向女嚮導的方向。

她拚命試圖搖醒的人突然彈起,嚇了她一大跳,剛醒過來的布魯斯依然對所處環境與狀況茫然,但他一對上雷肖古的視線,一切便通通明曉。

蝙蝠俠一聲狂吼,他從地上躍起,大步衝向影武者聯盟首領,一拳砸向他的下巴。

雷肖古硬生生挨了這拳,一顆臼齒斷在嘴裡,他和血將碎齒吐出來,但布魯斯的下一拳已經到了。

「你、」布魯斯用盡全身的憤怒發出低吼。「你會為此付出代價!」接著一記又一記狠辣拳頭落在雷肖古身上。

毫無章法、全憑力量和猛衝蠻幹,但正是如此更讓人難以招架。

布魯斯抓住雷肖古的脖子將人往自己拉,撞上一記頭鎚,雷肖古一陣目眩,布魯斯也一樣,但狂怒主宰著義警,他按住男人的肩,膝擊撞進他腹部。

雷肖古乾嘔著軟倒,但他沒全然倒下,布魯斯扯著他的衣領讓他半跪。雷肖古抬頭看著面目扭曲的黑髮男人,突然,他笑了。

「來吧,布魯斯。殺了我,你將會變成你本性裡藏的那隻怪物。」

布魯斯緊咬牙關,高舉拳頭。

這剎那間,雷肖古甩出精神臂,捲上布魯斯的精神領域,剛自封鎖中掙脫的領域還沒建立起完整護盾,雷肖古這擊令布魯斯眼前一陣發昏,嚮導再次發動攻擊,精神流湧出,試圖淹沒另一個嚮導的意識。

布魯斯立即後退一步築起高牆,這是一場意識與意識的較量,兩名嚮導僵在原地,但另一邊的戰況卻更加兇險。

將鑰匙丟給芭芭菈之後,迪克對上僅剩的一名哨兵。但經歷長時間打鬥,他的體力早就所剩無幾,本來憑十七歲身體的力氣就無法對抗成年男人,幾招快招過後,迪克被對方抓住,一把摔在地上,他的左手骨扭斷,腦部遭受重擊,一陣眼冒金星,完全無法反應。

待他回神,哨兵一拳已重重砸下。

芭芭菈被布魯斯突然發狂的舉動分去的心神剛回到迪克身上就看見這一幕。

驚怒抓住她,這初生嚮導本不該知道應如何利用她剛到手的能力,但危急時刻的腎上腺素然刺激了本能運作。一股精神洪流朝那名哨兵直推出去,雖不純熟,卻是極專注的強大意識衝擊哨兵的精神領域,那哨兵的意識停擺一瞬,接著失去知覺倒下。

連結領域的衝擊立刻反餽給與之連結的嚮導——雷肖古發出厲聲咆哮,努力維持的護盾再次塌毀,布魯斯釋放出的精神流是最後一擊,挾帶狂怒的精神洪流兇猛地撞上殘存的護盾,怒嚎著沖垮它面對的一切阻擋,雷肖古的精神領域轟然崩塌,失去意識控制的身體如斷線木偶墜落,直至一動不動。

仍不知發生什麼的迪克從地上揉著腦袋坐起,因斷臂的疼痛做著怪表情。四下一看,見到目瞪口呆的芭芭菈,和跪在地上喘息不止的布魯斯,還有癱倒一地的人群。

「......結束了?」他問。

驀地,芭芭菈的啜泣轉成號啕大哭。

迪克只覺得耳朵刺痛,但——他從沒覺得哭聲這麼令人欣喜。

一切真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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