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erman/Batman】【Sentinel&Guide AU】Vivre (9)

2013/12/13 § 0

提醒:
1.這是個哨兵/嚮導的AU題材背景,但與一般此設定的故事背景不一樣的是,在這個故事中,哨兵與嚮導這類人種尚未被大多數人類接受,有關他們的各種知識仍然不完全,所有人都還在摸索中。

2.在這個背景裡沒有外星人、沒有超能力者、沒有古老種族,這個世界觀裡只有哨兵與嚮導。另外,這裡沒有超人(暫時),也沒有Kal-El,這裡有的只有Clark。

3.前期有Dick/Bruce傾向。但是由於劇情需要的安排,所以不會有超越PG級的內容出現。請會反感者注意閱讀。

4.這就是個作者腦洞開很大,充滿各種狗血劇情卻硬要偽裝成硬派路線的故事。它就是個同人小說!所以如果發現有任何不合邏輯的問題....一定是作者腦洞補不起來請快點通知作者(艸)總之大家歡迎幫抓蟲喔喔~~QAQ



配對:Superman/Batman


分級:全文會有NC17內容。



Vivre (9)







布魯斯看著一台貨車開走,車身上印著普通快遞公司的商標,十分鐘前,幾箱文件被搬到貨車上,然後駛離地下停車場。

在過去一個小時內,總共有六台這樣的貨車離開,不同的快遞公司、不同的寄達地址,它們被交付的東西有些是貴重儀器,有些是幾箱物品。

停車場角落裡還有三輛黑色貨車靜靜蟄伏,它們的外型被鍍以暗沉的黑色,車身外沒有明顯的辨識記號,但光是防彈車窗和厚合金的車廂壁,對蝙蝠俠而言已經是足夠的信號了。

大樓裡沒有幾個人了。從來去的工作人員交談裡,布魯斯確信這一點。

昨日半夜,重要人員和儀器的撤離應該已經完成了,剩下的數據和文件他們還有時間慢慢清理,直到把這地方漂白成和它原來用處互不相干的地方。

一般來說,越重要的人物在這時候越不該留在已經曝光的藏身所。但布魯斯確信——就像他毫不猶豫地確信,來到這裡就能找到他所要的一樣——他要找的人還留在這裡。

等待。

電梯門關上,藏身在管線上方的黑影落下,他上前抽開卡在電梯外門的金屬片,將手指摳進門縫,拉開金屬門扉,沿著深井裡的鋼索潛至電梯頂。

下方有細碎的交談聲傳來,多半是職員不重要的抱怨,布魯斯耐心等待電梯停妥,乘客三兩離去。他卸開腳下的天頂板,躍進電梯內。

門打開,外頭走廊空無一人,方才那幾人從右側離開,布魯斯能聽到低聲談笑。

他往另一個方向走。以一處已經撤離得差不多的研究所而言,這兒還相當燈火通明。

他啟動昨天潛入時安放在走廊四處的探測器,那些小東西回傳了掃描成相到他面具的鏡片裡,同時開啟鏡片裡的紅外線探測,布魯斯看見右側走廊盡頭有三個人正在行走,盡頭的大房間裡另外還有四個人在活動,轉角處的實驗室裡也有兩個人。

這似乎就是這層樓裡所有在活動的人了。如果他沒有眼尖地發現這些迷宮般的走廊中央有一塊儀器探測不到的區域,佔地大約十坪大小的空窗區,他可能就會錯過他在搜尋的目標。

關掉儀器,他朝那方向潛行。並在同時將他的精神感應範圍擴散出去,布魯斯私下實驗過,他的感應範圍推到最大足以環繞身周方圓十米,再大就會造成他的護盾崩潰,至於若放下護盾的最大範圍布魯斯從沒實驗過,那對他來說太危險。

他 閉上眼,將自己投身精神領域之中,護盾堅實如城牆圍繞著他,他的力量在他周圍如同他自己的延伸。然後,他用力推,護盾依然留在原地,只有邊界往外擴張,它 像一層薄薄的霧,從牆角下延伸向外,較之護盾內的中心領域,它非常黯淡,僅能維持最微弱的探索作用。他竭力推,這是非常耗力的事,他的本能要求他用護盾封 閉他的精神領域,將這力量往外推出護盾保護之外是違背本能的事情。

布魯斯針對這項能力練習了很長一段時間,他能做到,只是會有點不舒服,他的精神領域本能地排斥被這樣曝露在外,接著影響到身體,反胃和無法專注都是可能出現的副作用。

但領域接觸範圍內的所有情緒都會反餽進他的大腦,這代表只要有人出現,或只要靠近他的感應範圍他都能知道。除非對方也是個和他一樣的嚮導,否則沒人會發現。

它的實用性不大,老實說,範圍太小而且太費力,不過在關鍵時刻──比如現在,他更信任自己而非儀器。

他邊維持領域範圍邊前進,來到樓層中心,一股強烈模糊的情緒刺進他的領域,布魯斯條件反射地後退,再將領域收攏一些。房間裡有人,他知道。

他繞牆走了半圈,只發現一個入口,裡頭沒傳出聲音,布魯斯伸手按在牆上,給自己一個支撐點。他探出精神臂,捕捉房內生命體的所有思緒。

怒意和恐慌朝他湧來,布魯斯立刻抽手。裡頭只有一個人。而且非常憤怒、驚懼不定,為原先的得到的承諾如今無法被兌現而著急。布魯斯還能從裡頭感覺到一點異質活動,這意味著這人的精神有某種程度的病變。

布魯斯迅速藏身在門後死角,他慶幸他這麼做了。就在他藏妥自己後不到三秒,門就被用力推開,一個神經質的聲音正尖聲怒吼。

「很好!妳會為此付出代價的!我從不接受威脅!」穿著白袍的瘦高男人用力甩上實驗室的門,用力揮動手臂朝手機大喊大叫完,就一把將那台機械給摔到牆上。

「那該死的女人!」他措敗地罵,「她以為她能靠她自己取得今天的成果嗎?一群傻子,他們說什麼?政府是最大的騙子集團,果然沒錯——」男人抓著他稻草一樣乾枯的頭髮,怒火中燒的步伐把地板踩的極響,他耳裡只有自己的埋怨,聽不見從黑暗處貼近的腳步。

「而你——」突然從耳後冒出來的聲音嚇得男子就要脫口尖叫,但掐在他喉嚨上的黑色利爪按熄了它,接著另一隻手伸過來摀住他的嘴,杜絕了他能發出的所有聲音。

「你和他們都是一丘之貉,強納森.克萊恩。」他被翻轉過來,背抵著牆,面對那個從黑暗中現身的怪物。

尖角、藏在黑色裡的野獸眼睛、陰氣森森的聲音。他們不是第一次面對面了。克萊恩急遽的心跳反而因認出這怪物般的人影而轉趨平穩,他的肩膀抖動,卻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嘲笑。

「又見面了,蝙蝠俠。」他眼裡藏著惡意的笑,被摀住的嘴吐出聲音扭曲的招呼。

怪物放開他的嘴,轉而掐住他的肩膀。

「我以為惡夢已經讓你學到足夠的教訓,克萊恩。」蝙蝠俠朝他低狺。

「或許是你的惡夢效果還不夠,蝙蝠俠,也許這次你會給我劑量大點的。」克萊恩笑著歪過頭。「別忘了人是會產生抗藥性的,即便是精神也一樣。」

「所以這就是你的實驗?試著找出我怎麼控制它的?」他逼近男人,異形面具尖銳的鼻尖都要戳到克萊恩臉上。

克萊恩垮下臉。「你這自大狂,蝙蝠俠。」他唾罵道:「你以為你是唯一精通此道的人?你以為你是唯一發現這力量的人?」

「我知道我不是唯一,克萊恩。」他看進博士充滿忌恨與瘋狂的眼裡。「我更有興趣的是,你怎麼知道的。」

面具下狼似的眼睛讓克萊恩打了個寒顫,意識到這一點讓他憤怒地啃咬下唇,但很快,他又笑開了。

「有人告訴我。」他伸長了脖子,一個字、一個字對著布魯斯的嘴唇說。「你是怎麼把自己變成一個怪物的,布魯斯——韋恩。」

名字從這個人嘴裡吐出來沒給他帶來多大動搖,蝙蝠俠依然盯著被困在他掌下的俘虜,他連動也沒有動,直到克萊恩的笑容自他臉上退去。

「如果你知道,你就會知道我可以對你的腦袋做些什麼,不要以為我不會把你那顆廢渣腦袋像塊豆腐一樣壓扁,蠢貨。」他低聲要脅。「告訴你這一切的人,他在哪?」

「你想知道?你想面對面嗎?蝙蝠?」

「他在哪!克萊恩!」尖爪陷入白袍下的血肉,但克萊恩的臉上沒有疼痛的痕跡,至少,不是因疼痛而扭曲。

「準備好見師父了嗎?布魯斯?」

「告訴我他在哪!」血順著他的手套尖端流下,在潔白的實驗袍上盛開血跡。

克萊恩的臉依然沒變,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消失了?

突然,他背脊發寒,胸口緊縮,吸進肺裡的空氣像有細針一樣戳著他。

——我——

「我——」

那聲音同時在他耳邊、他腦中響起。

「就在這裡。」

他掌下的人乾扁、消瘦下去,觸感再不是鮮活的人體,而是乾粗的稻草。他鬆手,稻草飄落,白色外套落在地上,覆蓋在靴子上,化作一片白雪。

布魯斯回頭,走廊成了雪山,遠處灰色山影層層疊疊,而近處,一個男人站在那兒。

他黑髮、蓄鬍,兩鬢的班白無比顯眼,眼睛像遠空飛過的蒼鷹,停駐在這張有異國血統的臉上。

「雷肖古......」布魯斯喃喃。

「歡迎,我的徒弟。」













第一個回歸的感覺總是聽覺。

但他還不能分辨自己聽到的是什麼,聲音在他腦子裡糊成一團,和剛甦醒的感知一起攪成道漩渦,就是在這個時候,克拉克意識到自己已經醒了。

這感覺很微妙,他有過不少暈過去的經驗,但這一個更像熟睡之後的清醒過程,不一樣的只是他可以察覺自己的感官正漸漸歸位,好像在一片混沌中一個一個把它們找回來,輕柔的暈眩感環繞著他。

周遭的聲音也終於可以和模糊的影像連接。

「......不在這兒,阿爾佛列德——我告訴過你了......」

那是誰?不認識......聽起來很年輕,像個孩子......

「他的腰帶在這,他把追蹤器留下了......我不知道!我也不清楚——也許他該改改他的壞習慣......」

拔高的音量讓克拉克難耐地呻吟,那聲音好像從不遠的地方傳來——等等,他家客廳?!

克拉克猛然清醒,感官在瞬間全部歸位,他從床上彈起,手臂卻被扯住,他抬頭看見自己的雙手被一副手銬給銬在床頭,他試著拉扯一下,手銬非常堅固。

腳步聲接近,克拉克立刻轉頭盯著走來的人。從身材看起來這還是個男孩,不過非常結實,他穿著奇怪的服裝,紅綠外衣、黑色披風,打扮得像個舞台劇演員,克拉克有幾秒時間覺得這身裝扮眼熟。但不管他移動的樣子還是他身上的氣味,克拉克都可以確信他是個哨兵。

一個哨兵出現在家裡讓克拉克感到一陣衝動,私人領域被侵犯是項嚴重的挑戰,本能要求他親手驅逐入侵者——但克拉克要求自己冷靜,他在腦中整理剛才聽到的某些辭句,他得弄清現在是狀況。

而且,還有——布魯斯在哪?

「好啦,大傢伙。」男孩跳上床,在克拉克腳踝上坐下,正好壓在讓他沒辦法使力的關節處。克拉克強壓下心中不適,擺出撲克臉對著男孩。

「你是誰?」男孩問。

「這個問題應該由我來問才對。」克拉克說。

男孩「哈」地擺出個誇張的笑臉。「這可不是你那些八點檔影集的內容,大塊頭,你最好乖乖回答。」

「不然呢?」

「不然你就有苦頭吃了。」男孩拉長身體湊近他。

壓著自己的重量一移動,克拉克立刻踢起一腳。男孩喊了一聲,一個靈巧的後空翻著地,克拉克這腳踢了空,但那原本也不是他的目的。他藉著騰起雙腿的力道下壓,腰部使勁挺起上半身,床頭板被整個扯裂,手銬鍊條應聲而斷,克拉克隨即從床上跳下來,追著男孩進入客廳。

男 孩的動作不慢,在克拉克來之前就擺好架式。克拉克沒留下一點停頓的空間,他利用體型優勢直接撞向對方,男孩的靈巧他看過,他一往旁邊閃,克拉克的眼睛就捕 捉到動作,他掃去一腳,男孩被絆了一跤,身體騰空,他想試著扭身重新取回重心,但克拉克先一步抓住他的肩膀將人往地上壓。

男孩吃痛哀號,卻沒有罷手的意思。他擲出手中棍子,克拉克偏頭閃過,男孩的膝蓋突然頂向他腹部。克拉克疼得彎下腰,被男孩一個側翻溜出掌握。

「來啊,你這個死大塊頭。」他站起來,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跡,氣喘吁吁地盯著克拉克。

克拉克的肚子疼得他難以使力,但他還是擺出蹲伏的姿勢。「你闖進我家、還把我銬起來,你得給我一個解釋。」

「我從不解釋。」男孩冷哼,再次發動攻擊。

他揮舞的棍子像雜耍一樣讓克拉克眼花撩亂,他只勉強能跟上速度,卻騰不出手來反擊,克拉克肩上挨了一棍,疼痛刺得他咬牙,但他趁機往男孩肩上回了一拳,對方直覺側閃想躲,克拉克覷準時機,上前一步卡住他的重心,抓住男孩的手。

男孩吃痛鬆手,棍子落地,但克拉克沒想到的是他手套上居然還有機關。細麻的電流纏上他手心,克拉克撤手得快,但他的半隻手臂幾乎沒有知覺了,他用力甩手,感覺還是很遲鈍。

「你!」克拉克怒喊。

男孩哼了聲。「這不是肥皂劇也不是比賽,蠢蛋。」他又問:「蝙蝠俠在哪?!」

克拉克怔住,「你找他幹什——等等!」他突然想起男孩這套鮮豔的服裝他在哪看過了!露薏絲在合作之初丟給他的一大堆蝙蝠俠和高譚報導裡就有穿著同樣衣服的男孩。「你是羅賓!」那個聽說是蝙蝠俠搭檔的傢伙。

「第一次遇到想這麼久才搞清楚的傢伙。」男孩語氣諷刺。「算了,畢竟這裡不是高譚。」

克拉克卻沒理他那些嘲諷,弄清眼前男孩究竟是誰之後,對布魯斯未知下落的急切掩住了他所有地盤意識。「你也不知道布魯斯在哪?」他急匆匆問。

他這句話打散了迪克臉上所有得意。「你怎麼知道他的名字?」

意識到羅賓的聲音裡有濃濃的防備,克拉克的心往下一沉,他再次認知到眼前的男孩和自己一樣,是個哨兵,而且顯然和布魯斯共事很久了。

競爭意識湧上,克拉克用上強調的口吻,「他告訴我的。」並因羅賓那像被狠揍一拳的表情而糟糕透頂的暗自得意。

「為什麼他會告訴你?」迪克壓低的聲音像在抱怨。接著他停下,像在仔細聽著什麼。克拉克留意到有小小的雜音從他耳裡傳來——在他醒來之前,這男孩像是在和什麼人說話。

「你在和誰通話嗎?」

羅賓橫了他一眼。「等等。」克拉克不滿地雙手抱胸等待,片刻,男孩懷疑地問了一句。「你是S-Man?」

克拉克點頭。

「有人要跟你說話。」說完,羅賓取下微型耳機,伸手在腰帶上調整些什麼,一個老人的聲音便從通訊器裡傳出來。

「日安,S-Man先生。我是潘尼沃茲,如您所知,我是布魯斯老爺的管家和他的私人助手。」

那副硬朗體面的聲音讓他不由自主地站挺了姿勢,連用詞也跟著拘謹起來。「呃......您好,潘尼沃茲先生,我是克拉克.肯特。」

「潘尼沃茲就行了,先生。」老人禮貌地表示問候之意。不過羅賓看起來對此相當不滿。

男孩噘起唇,向老人控訴道:「阿爾佛列德,別忘了就是他把布魯斯打成重傷。」

克拉克不知這指責是從哪來的,他可連布魯斯的一根手指都沒碰過。「我沒有,我從沒有傷過——」

「這個嘛,在外遊蕩總是難免磕磕碰碰,理察少爺。」阿爾佛列德說,無視迪克對他本名被洩漏的抗議,又將談話對象移回克拉克。「如果您可以告知老爺現在何處,我們將不勝感激,肯特先生。」

「如果我知道我會說的。」克拉克連忙表示,「但我不知道。」

「那麼為什麼他的腰帶會在你這裡?連同他的定位追蹤器。」迪克朝他舉起布魯斯那條腰帶。「他最後的定位行蹤就在你這裡。」

「我們是偶然碰上的。」克拉克辯解。

迪克哼哼,一屁股坐到克拉克的茶几上,擺明對他說的話一點也不相信。

「能否說明?」老人問。

克拉克把視線從迪克那旁若無人令他煩躁的動作上移開,斟酌著該說多少。「我意外發現他正準備入侵某棟研究大樓——打算救一個人,所以,我就幫了他一把......」

「幫一個你不認識的人?」

「我知道那是他!」克拉克用對話被打斷的不悅瞪向男孩挑釁的臉,為自己辯駁。「我知道,我可以感覺得出來——」

「你可以感覺——」

「理察少爺,請讓肯特先生把話說完。」老管家的低斥終於讓羅賓乖乖閉嘴。

克拉克感激地看向聲音來處——就是迪克的腰帶——片刻後他才意識到這實在多此一舉。「總之,我們救到了人,把她帶回我這裡安頓,但她......」

「貓女死了,我們知道。」迪克這回的發言沒受到老管家制止。「我去過臨時藏身處,她的遺體被放在那裡,布魯斯帶過來的摩托車還有他的部份裝備都不在那裡。」羅賓看向克拉克。「他在哪?」

「我說了不知道。」克拉克也萬分焦急。「遺體原本在我這裡的,但是我突然暈過去了——是他把我弄暈過去......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迪克翻了個白眼,「他的神祕主義吧,誰知道。」

「那麼那棟大樓——」克拉克匆忙說了一個地址。「他說過他要回去,他──」

「你以為我是白癡嗎?他盯哨的地點就在那棟大樓旁邊,我們早就知道它有問題。」迪克從桌上跳下來,氣沖沖地跺著腳。「我去過那兒,那裡現在只是一間普通的IC研究室,連根蝙蝠毛都找不到。」

克拉克心一涼,他看向窗外,已經是黃昏了,所以他這一暈就暈了整整半天——現在他們一定已經都撤離了,而布魯斯.......

他把自己摔進沙發裡,竭盡所能想找出哪怕一點點線索,他去過那大樓,和亞曼達.華勒談過話,一定有什麼線索是他忽略的,可以幫他們找到布魯斯......

驀地,一個名字浮現。「克萊恩博士!」

「你說啥?」迪克停下走動。

「克萊恩博士!」他跳起來,「我同事調查過,她說這個人在裡頭為他們做研究——」

羅賓沉默著,但並不是質疑的沉默。「克萊恩博士......」他細細唸過這個名字。「不會是我想的那個克萊恩博士吧......」

「你知道他?」

回答克拉克疑問的是老管家,「強納森.克萊恩博士,原本是位大學副教授。前年因為非法進行人體實驗被逮捕判刑——而就我現在搜索到的資料來看,他顯然被提前假釋了,就在五個月前。」

「媽的。」迪克罵。「如果是他,一切就說得通了。」

「什麼?」

「這位博士做的實驗是新人種實驗,肯特先生。」

克拉克突然感到一陣噁心。「所以他拿哨兵做實驗?」

「不。」迪克說:「是嚮導。」男孩的聲音裡滿是嫌惡。「他曾經是假臉幫的忠實客戶,每個月都從他們那裡買人。」

「照此線索來看,有人請克萊恩博士重出江湖了。」

暈眩感襲上克拉克。「天......亞曼達.華勒......你說我們的政府和罪犯合作——」

「如果你現在才覺得驚訝,那麼你就從沒認識這具國家機器。」迪克哼道。「阿爾佛列德,我們能從這裡查到什麼嗎?」

「我用克萊恩博士以前用過的假名和大都會這五個月內申請的研究室、倉庫或不動產交易交叉比對,找到了一個在近郊倉庫的地址,理察少爺。」阿爾佛列德說。「而且假臉幫的某個下線貨運公司昨天才有貨物送到同一個地址。」

迪克更加急切起來。「芭芭菈也在裡面嗎?」

「不確定這一點,少爺。」

「發生什麼事了?」克拉克問。

羅賓看了他一眼,抿起嘴。「前幾天高譚發生大量綁架案,沒有要求、沒有贖金,而且被綁的都有可能是嚮導。」

「......你認識的人也在?」克拉克放柔聲音。

「我的同學。」迪克深深吸氣,嘴角和握拳的手都繃緊了。「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同一批被綁的。」

克拉克緩緩將自己的手按在迪克肩上。「我們會把他們都救出來的。」

迪克頭點到一半,突然瞪他。「我們?」

他歪頭,微笑。「這是我的城市,我負責領路。」










他跪坐著,除了眼睛可以自由轉動,他的身體連一根手指都動不了。

火在燃燒,煙騰起,布魯斯沒感覺到一絲暖意,倒是煙霧迷了他的眼,讓對面那人的臉也跟著一並矇矓。

他發現自己坐在火堆前,周圍是簡陋的木屋擺設,地板上有著濕透又被熱氣反覆蒸乾留下的痕跡,布魯斯發現,就連這痕跡都和他記憶裡一樣。

「為什麼是這裡?」布魯斯問。所以他還能說話。

他垂下眼,看向右手邊,有杯茶擱在那兒,這一切和他們最後的那場對話一樣,只除了那杯茶在他坐下時已經冷透,而這一杯仍然冒著熱氣。

「我想你會有點懷念。」男人說,他端起自己那杯茶,就口啜了一些。

「沒什麼好懷念的。」布魯斯說。

「是嗎?」他放下杯子。「真可惜。」

布魯斯看著他的動作,關於那隻手的記憶一丁點湧上來,他打了個寒戰,在身體裡。他應該沒讓這表現在他臉上,但雷肖古看著他。

「你在緊張。」

「我沒有。」布魯斯咬牙。

雷肖古以一種難以形容的緩慢和優雅讓他的臉偏到一個洞察一切的角度,他的眼睛自始至終沒放開與布魯斯的凝視。也沒說什麼,只是這樣看著他,又低頭喝了口茶。

布魯斯感覺胃部有什麼在翻攪,對方的眼神總讓他以為自己的一切在他眼裡都無所遁形。

「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學生,布魯斯。」他說。

「這就是你離開世界之巔的原因?找其他更好的學生?」

「為什麼我要這麼做?」雷肖古好像這是個什麼愚蠢的說法似的笑了。「我已經有你了,布魯斯。」

「我從不信你那套,雷肖古。」

「為什麼不?你以前可深信不疑。」

「直到我發現你和你那些瘋狂的組織實際上是什麼之前。」布魯斯說,他的聲音裡投注了那麼多的憤怒,以至於有些發顫。「我選擇的是另一條路。」

「是嗎?我沒看到什麼不同,布魯斯。」雷肖古說,他緩緩起身,就像一座山峰從地面升起,陰影罩住了布魯斯。

「你依然和我們一樣。」

男人的身影消失了,他的聲音像回聲一樣繚繞不止。

布魯斯睜眼看見一張臉,在他手下絕望掙扎、扭曲的臉。

「不!」他發現自己在用力,掐著那個人的脖子,那是一個他不認識的東方男人,裸著上半身,穿著條黑色長褲——是的,布魯斯不認識他,但他幾次看他經過,他是個哨兵。

在影武者聯盟裡有許多新人種,它是第一個集合這些新人種、提供訓練、教導他們使用自身能力的組織,而且,他們試著用這股力量為世界做有益的事——至少那個時候,布魯斯是這樣相信的。

當他來到雪山之巔、世界之脊的高山上尋求指引,為他你內那股他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完全無法控制的力量尋求解脫,那個人——雷肖古,告訴他如何看到這些力量的真正價值。

「不!」布魯斯握住自己的手,但他發現自己無法阻止自己的手臂使力。

那個人在哀號,他張大嘴卻發不出聲音,白沫從口角溢出,他翻著白眼,身體痙攣。

不,這不該是這樣的。布魯斯抵抗到筋骨疼痛、面孔扭曲,但他什麼都做不了——不願放手的不是他的軀體,是他那被養成怪物的意識。

他的精神流如洩洪的洪流衝入這個哨兵的大腦,它們如飢似渴地席捲掃蕩那可憐大腦裡狹小的精神領域,原本主人的光芒被衝散,在布魯斯的洪流裡只剩下微不足道的星點,整個領域都因被撕裂而哀號,痛苦反饋回他的大腦,布魯斯試圖阻止這一切。

那可憐人的掙扎與哀號在他的意識裡衝撞著,布魯斯自己也疼痛萬分,但更強烈的恐慌和怒意卻主宰了他對精神領域的控制,他發現自己無法停下這一切,他的精神流如猛獸一樣掠奪著另一個生命體的精神。

他轉頭往旁邊看,著急地尋找什麼應該在那裡的人,但他什麼也沒看到。

「不。」他再試著撤手,讓自己的手離開對方的頸子。如果能保持距離,他也許就能關上他的精神領域,築起夠高的護盾讓他自己遠離這股渴望——這是什麼?這股渴望是什麼?

他一愣神,再眨眼時,面前的臉竟換了一張。

黑髮、端正英俊的五官,還有那雙藍色的眼睛,天空似的藍色眼睛,被裡頭的淚水切成一片一片。

「......不......」

男人的手握上布魯斯的,滾燙的溫度即將灼傷他,那股氣味——那股他從一開始聞到就無比渴望的氣味近在咫尺,只要他靠近就能觸碰到。

他也這麼做了,他挨近,把身體和身下那具掙扎的軀體貼得再近一些,熱度從體內湧上,幾乎要融化他整個人。

布魯斯不知道自己是該抗拒還是接受。他看著那雙眼睛,裡頭的光芒在凋零。

不,這絕不是他想要的。

「這就是你要的,你的身體和本能需要它,布魯斯——」那聲音緊貼他頸後傳來,但他回頭,那兒一個人都沒有。

但他看見周遭了。

影武者聯盟的集會所。在這沒有一扇窗子的木造大廳裡,頭頂依牆而建的環型走廊和一條如蛇蜿蜒而下的階梯與空曠的空間連接。

那天他走進這裡,他在這裡訓練、靜坐、冥想過的廳室裡,有一個人在等他——不止一個,還有雷肖古也在。

從那天起,他的惡夢就開始了。

「這不是我要的!」他咆哮。臉頰因憤怒緊縮抖動。

「但你需要它。」那聲音說,似遠而近的像它近在耳邊,又像是久遠以前的夢魘。

布魯斯搖頭,他看回地上被他在精神裡折磨的男人。

看著那個哨兵的力量逐漸消失,而光芒在他眼裡黯淡,直至消失。

悲傷和恐懼切開他的心臟,撕裂他......









貨車在倉庫前停下。

沒有燈光,只有倉庫門前兩盞供辨別的小小照明燈,沒開大燈的貨車在夜晚如同幽靈無聲接近。

車門打開,一個戴著鴨舌帽的黑衣人從前座下來,拉開車廂門。倉庫裡有人出來迎接,他們推來一副擔架,但來到車廂前,裡頭那人拒絕了。

「我來。」那人說,獨自把那具沉睡著、一動不動的人體扛上肩,看他跳下車的樣子,你會以為他扛著的不過是袋棉花。

卸了唯一的貨物,黑衣人朝同伴打個手勢,倉庫門朝兩旁敞開,貨車駛入,加入它停在那裡的兩個同伴。

扛著貨的男人走進倉庫時,圍著暖爐坐成一圈的幾個人中,有個穿著大衣、身材乾瘦的傢伙站起來,他拉下帽子,露出強納森.克萊恩那張略顯神經質的蒼白臉龐。

「怎麼這麼晚?」他繞過其他手下走過來,跟著男人來到牆角那排鐵絲和強化塑膠片織成的行動牢籠邊。「我以為你傍晚前就該到了。」

「等了一段時間。」男人說。拉下罩頭的帽子,雷肖古朝身後的手下示意。

一個黑衣人過來打開其中一間空著的門,雷肖古把人放進去,小心翼翼的讓他蜷在地上。

克萊恩在一旁探看,注意到新俘虜熟悉的裝扮和胸甲上的蝙蝠標誌,他吃了一驚。「蝙蝠俠?!你說的重要貨物是他?」

雷肖古沒說話,他關上門,隔開克萊恩在那裡探頭探腦想一窺高譚傳說中惡夢的真面目。

「你早就知道他是誰了?」恐懼博士瞧著他神祕合夥人的臉,想找出點端倪來。

但雷肖古對他的刺探無動於衷,鎖上門,他直接把鑰匙交給一旁的黑衣人看管。「不准人動。」

黑衣人點頭,守衛似地往牢籠前一站,杜絕了克萊恩還想嘗試的希望。

「不管怎麼樣,你把他搞走對我沒壞處。」克萊恩說。

雷肖古毫無反應。他走向電暖爐那兒一小圈,抓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茶。「為什麼帶槍?」他掃過牆角那一排槍械問。

「我不像你,在安全這方面我還是相信老方法。」克萊恩哼道。對站在倉庫幾個角落陰影裡的黑衣人投去不信任的眼神。

那些打扮行動一致得像軍隊的傢伙沒有一個動彈,或對他的態度有所回應,他們活像個死人,讓克萊恩心底悄悄打了個哆嗦。這些人總是讓他有種古怪感,就像他們的老大一樣。一開始,這個神祕的亞洲男人出現在他的探訪室裡,克萊恩就知道這男人不是普通人——不是稱讚——克萊恩見過各式各樣的人,腦子正常的和不正常的,還是正常卻假裝自己不正常,或不正常卻假裝自己正常的,但他們至少都是人,而這個男人,絕對不屬於人類那範疇,他一眼就知道了。

太冷靜、太緘默,情緒在他身上沒有一點波紋。

克萊恩研究情緒,尤其深入恐懼。但在這傢伙身上,他什麼都沒看到。

但——那又如何呢?他自己也是個怪人,而面前這個怪人開給他的提議和條件要比起不久前華勒的開法更吸引人。更重要的是,這男人,雷肖古,他知道克萊恩對自由還是公民權一點興趣也沒有,說到底誰會需要那些社會冠上的虛構名詞?他要的只是研究、他要的真相。光這一點,他就相信他們能夠一拍即合,這一點直到現在他也不曾懷疑。

不過,還是偶爾幾次,他也會感到恐懼。

「對了。」克萊恩開口,試著找些其他話題。「你要的人都在這裡了,我把他們和研究案的人分開運送,鑽了個小空子,我猜你希望這樣。」他邊朝那些鐵籠比劃邊得意地說:「和政府搞就是這點麻煩,這也不行、那也不許,一下這個觀感一下那個規則的,這可不是做研究的正確方式。」

他說著分神注意合夥人的神色,但男人只是點頭,根本不知道他是否聽進去了或到底在意多少。

「你會得到你想要的研究資源的。」待他說完,男人簡短的回了這一句。但這就是克萊恩需要的保證了。

「謝謝你的茶。」他說,放下借來的茶杯,便離開暖氣輻射的區域,往陰影環繞的角落走。

「你可以過來和我們一起坐。」克萊恩朝他招呼。

但只有男人的聲音從影子裡傳來。「不,那裡太亮了。」










芭芭菈把臉緊貼在圍欄上,試圖透過塑膠片間的縫隙往外看。

距離她從昏迷中醒來已經有兩天了,她記得自己醒來過兩次,都在大吵大鬧之後被注射了藥物再次沉睡,所以她不知道從自己被綁架之後到底過了多久,她只知道那藥會讓她很不舒服,除了剝奪她的意識之外,在她剛注射後不久和漸漸清醒間,她的神智都處於迷離的漂浮狀態,而周遭的聲音就像壞掉的收音機雜訊那樣在她腦裡吱吱作響。

偶爾,很偶爾的偶爾,她會聽到一些比較清楚的聲音,但那些聲音都像是直接在她腦子裡說話,偶爾,她也能感覺到一些情緒,緊張、害怕、不安,那讓她有股想哭的衝動。她以為是藥的關係,讓她神志不清。

她仔細回想高譚警局發給警察家人的教導手冊裡的內容,還有爸爸沒事時會在家裡提起的那些案例。她開始假裝沉睡,就算有時候裝不下去也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精打采、昏昏沉沉的,既然她大多時候也都是這樣,要裝得比她實際上還要看起來更嚴重的呆滯並不是什麼難事。

但這把戲生效了,那些人給她注射的藥物減少了,注射的間隔時間也延長了,這讓芭芭菈有時間恢復體力和神智,她想,如果遇到可以逃亡的狀況,這絕對會有幫助的。

不過她沒想到這幫助會在這時候以這種方式派上用場。

她聽見外頭的交談聲——大概是覺得所有俘虜都被打了藥,不需要擔心,那些人說話從不控制音量,芭芭菈因此聽到了不少對話內容,不過絕大多數都是她聽不懂的東西,說真的,嚮導到底是什麼啊?

總之,那些說話大嗓門的人突然嚷嚷起來,接著她聽見這些天一直在發號施令的那個尖尖聲音,他指揮著所有人,好像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到了似的。芭芭菈好奇起來,她從原本一直躺倒的姿勢努力坐起來,然後移動到困著她的牢籠邊,把臉靠在網子上試著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

她聽見倉庫門打開的聲音,還有貨車駛進——和他們這幾天用來搬運她和其他應該也是被綁架的人用的是同樣的貨車。

接著,一個高壯得不像正常人的男人走進來,那個說話很尖的傢伙還圍著他到處轉。但芭芭菈看清楚後發現,那不是那個男人長得特別畸形,那是因為他肩上還扛著另外一個人。

他接近這裡,讓芭芭菈瞬間緊張起來,她連忙摀住嘴往後縮,在腦中告誡自己別緊張、別害怕、別出聲,不能讓他們發現自己其實醒著。

幸好,那些人沒發現她的動靜,他們走向她旁邊的牢房,因為組成牢籠的強化塑膠網是連在一起的,芭芭菈可以感覺到他們開門的動作,她更用力把臉壓在圍網上,從網眼向外看——

她看到一個人的臉,還有一個熟悉的標誌。

那是她同學迪克的父親——事實上,是養父。那個人是布魯斯.韋恩。

而且他還穿著蝙蝠俠的服裝。

喔,我的天。這回她用力咬住了自己的手才沒叫出來——布魯斯.韋恩就是蝙蝠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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